毫无疑问有几只鬼被撞在了一处,不得不扬起头与那身形魁梧的卷毛王低声灿笑着:“没……没说谁,祁公子您听错了。”
这鬼界木擎不可怕,可怕的是这祁公子,听闻是几月前从寒间炼狱中出的恶鬼,被木擎收服,暂待在鬼界。
祁公子这名号打响不是靠谁,而是他自己初来鬼界时一手断了盘龙柱,脚踏一只倒霉鬼的骷髅而过,才让这鬼界的都对他有些畏惧。
若说神州有天帝,有天庭条列,会让众神行事三思,那这鬼界如今就是有这祁公子嚣张劲,让无数鬼不敢乱来,小心翼翼,一点不敢造次。
先前他们也实在想不明白,这样一只大鬼来鬼界,为何木大人仍旧不管,渐渐的,他们明白了,并非是不管,而是这祁公子目中无人,却独独对木擎的话唯命是从,木擎没有理由非得赶尽杀绝,有位称心的手下何乐而不为?
众鬼纷纷让开路,祁天也没空与他们打哑迷,跨出步就要往鬼场里去,一位胆子稍大些的鬼,颤颤巍巍叫住他:“祁公子,木大人此刻不太方便见客。”
祁天回过眸,拧眉望向那说话的鬼,粗声道:“大哥不在?”
说话那鬼头低的异常,他不断咽着口水,狂流着汗,不敢直视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祁天。
“倒……倒不是,”小鬼觉得有些难言启齿:“只是木大人此时不太方便。”
祁天来了兴趣,他高大的身躯站在鬼场前,只要脚往里踏进一步,就能见到那不方便之事是为何事。
“……祁公子!”小鬼冲他身影若若唤着,奈何祁天充耳不闻,一脚踏进了鬼场内。
劫令
星路上有几颗星都被迟离从左到右数了一遍,他撑着头在一旁不知第几次问归尤巳。
“星官大人,灵术卷轴我全背下了,神君他何时回来抽查啊?”
归尤巳收回星辰阵,不耐烦回道:“明日。”
迟离显然已经不信他这套说辞:“你昨日也是这么说的,前日也是这么说的,已经过去了半月,你都是说明日,星官大人的明日当真是好多。”
也算是活了几十载,归尤巳怎会听不懂迟离这话中话,他翻了翻白眼:“你有本事就别问,不管你问多少次都是明日。”
迟离且会是那么好糊弄的,他扬了扬头,与站在星台上的归尤巳怒视着,鼓着腮帮子,正憋着坏气。
最后还是迟离败了下来,他放软了话:“星官大人,神君他此次是去人间收押邪灵吗?怎么去这么久?”
归尤巳转动星盘轨开始了下一轮的星象,他抽空回了迟离:“你怎么这么多事?云涵去哪难不成还得提前告知你一声?”
迟离咬紧了牙:“…………”
他仍旧是败了,要说这天庭数过去,怕是只有归尤巳知晓陵光的动向,迟离握紧了拳头,不能生气不能生气,至少在归尤巳说出有用的话之前不能撕破脸。
这半月迟离几乎都会被归尤巳管的死死的,完全没了在陵光殿时那般自由,按照迟离的性子早在第一日入他这地时就闹上闹下,恨不得第一时间就拆了这地,可过去半月迟离依旧没动静,乖的像是一场错觉,总让归尤巳觉得迟离在憋着什么大招。
就当归尤巳认为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,迟离肯定是要忍不住时,身后却传来软弱无力的声音。
迟离似有些小心翼翼:“星官大人,你别生气,我就是担心神君会再像之前那般收押邪灵时受了伤,我不问就是了。”
归尤巳转动星盘轨的手一顿:“…………”
在最后一轮星阵落下后,归尤巳回过首,看着那可怜的娃正眨巴着眼继续数着星路上方的星星,仿若只要数完,数清楚了,陵光就会回来。
归尤巳算是能明白为何云涵老是对迟离如此大度,这小子人前人畜无害,可怜兮兮,人后就跟大尾巴狼似的,谁惹他不快就咬谁。
只可惜自己不吃他这一套。
鬼界的灯影永远是暗的,小鬼在外转着,手中端着树果实,里面却依旧没有要出来的迹象。
“神君大人还没出来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木大人且不是又得怒火中烧了。”
“那能有什么办法呢,谁让半月前祁公子不听劝阻闯入鬼场,不知发生了何事,木大人就此设下寒冰罩并下令每日在鬼场守着,不许将此事传出去。”
“难不成祁公子与神君打起来了?神君大人被打伤了?还是说木大人在囚禁神君大人?!”
“怎么可能,任凭祁公子他再怎么凶猛无比,对上陵光神君,啧啧啧,虽我是鬼,自是希望祁公子能赢天庭神仙,也好长脸不是,可陵光神君举世无双,更是神州最为厉害的神官,一手挑数十位祁公子那样的大鬼都不在话下。”
外头聊着的鬼一时忘了身处何地,连着身旁路过一阵凉风也没察觉。
“陵光神君真这么厉害?他看起来如此斯文,怎会像你们这般说的可一手挑数十位大鬼的野蛮样。”
“怎么能看外表呢,不还说了,陵光是这世间仅有的朱雀,何等高贵,一飞升在神州便立下功绩,他的奇事怕是说上三天三夜也不能畅言。”
“神州何其有幸,能得这样一位神。”
“那可是世间福泽。”
他们说的入了神,丝毫没注意到早站在其身后的鬼,他冷冷咳嗽了一声,谈话的鬼就此打住,僵硬转过脑袋,见到来者,手中的盘子差点打翻出去。
各个低眉抽蓄着嘴角,“木大人,祁公子。”